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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焦三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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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什麽官, 想要的人心,想要坐穩了位置, 最實惠,最快捷的法子就是給下屬帶來利益,讓下頭看到跟著你的好處。而焦裕豐在不知不覺中就走了這麽一步,不過是領著人走了三次山上,嘿, 不單是他自己收入明顯增加,就是營地裏的下頭兵士們對著他,也多了好些的笑臉,其他底層武官們和他也開始熟悉親近起來, 這人脈蹭蹭蹭的往上漲啊。

等著有一次領著人直接獵殺了一小群的狼, 狼皮賣了大價錢之後,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那一夥子, 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財神,這模樣,差點沒讓焦裕豐後背心出冷汗好不。

而與此同時, 這上頭的大人也是個精明人,知道自家這占了離著山近便的好處,又是吃肉,又是得錢的,最近有些打眼,立馬在某次上山獵物頗多的時候, 取了其中幾樣看著不錯的,從營中公款上折算了銀錢,提了出來帶著心腹就往上頭的上司家走了一趟。讓上頭也算是分潤了一二,堵了堵嘴。

如此一來,這打獵的事兒自然是再沒有了別的麻煩。什麽?別的營地眼紅?那你們自己怎麽就不想法子掙呢?都是一樣分出去駐紮的,人家那裏有山,你們那裏也不是什麽沒有啊,比如河道,比如林子,比如池塘。。。比如的東西那麽一擺,得,這下算是開啟了營地自力更生創建小金庫的按鈕了。

前頭就說了,這一營就有500人,那有些兩個營的駐地呢?三五個營的地方呢?那人手有多少?這人多了,腦子快的又有多少?這一揭穿了窗戶紙,能人可不是焦裕豐一個。所以啊,一時間這軍營的士兵們輪著出去打獵的,捕魚的,甚至是自己養牲口的,那是全有了。

雖然說這聽著似乎有點亂,看著也少了幾分往日的肅穆,可太平年間,沒什麽戰事的情況下,開展以下這些副業,卻讓士兵們的日子猛地就變得多姿多彩起來,日子也明顯變得寬松了不少,因為銀子寬松,自然吃的也好了,士兵的精氣神也變得更好了。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一個開啟還是挺不錯的。

焦裕豐不知道自己這麽一個主意引起了如此多的變化,到底這不是以前在賈家折騰,再瞎也能對著原著看出改變,所以他依然只是樂顛顛的過著自己的日子。盤算著怎麽過的更好,順帶讓親戚村民日子更寬松。為此,他都尋思著,將先頭那衙門的生意轉手給三叔家。畢竟自己如今在軍營事物太多,忙得不行不說,家裏銀錢也不少,不缺這麽一點子出息。

你說三叔沒來的時候?那不是家裏有下人了嘛,幫著送貨什麽的也不缺人。所以這斷斷續續的,一直這麽維持著,而這維持的目的,對目前富裕的焦裕豐來說,倒不是為了錢,只為了這路子難得,舍了可惜。至於為啥當初沒給別人?呵呵,衙門這地方,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接受的?倒是這三叔,好歹也是老兵,雖然少了一只手,可就是因為少了這一只手,接手他的活計,往那衙門送獵物什麽的,才更容易讓人接納對吧。看在這老頭為國獻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的份上,也能給幾個好臉啊。

所以啊,這一日沐休,焦裕豐就準備上了好些的東西,親自領著三叔,就往那京城衙門去了。不說這一路上這焦三叔對自家侄子這一門生意路子是怎麽樣的驚訝和感慨吧,只說這焦裕豐到了地方,那衙門看門的都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珠子對著焦裕豐說到:

“哎呦,這不是焦大人嘛,今兒可真是天降紅雨啊,居然您親自來了?小的眼睛沒看錯?沒眼花吧。”

這強調,差點沒喊出京戲的腔來,可見這人和焦裕豐熟悉的程度。而焦裕豐呢,也很有眼色,沒因為自己是官了,就搭架子,只拿出幾分的模樣,和那人笑罵的說到:

“老三,你這磕磣我吧,什麽叫天降紅雨啊,還大人,你看我這,有幾分大

人的樣?7品都沒有,在這京畿衙門算個啥?就你們這裏,外頭傻子都知道,看門都能算9品,我在你這兒沖大拿,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要說不一樣,那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早先他沒當官的時候,可不敢和這老三這麽說話,那是進進出出的都要微微的躬個身,行個禮的。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衙門裏的小鬼,呵呵,可不是一般的多,更不是一般的精。可如今不是身份不一樣了嘛。沒這樣沒有官架子,隨和的好像老友一般的打趣,就已經是很給臉了。

而那看門的自然也不是什麽腦子不好的,人也機靈著呢,你當他怎麽一上來就這麽沖?一來是真的有些驚著了,沒想到這人都成了8品了,還能有親自來送貨的時候。二來也是試探,想看看這人如今。。。結交於微末的交情,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坦然承認和維護的。

而如今聽著焦裕豐這樣的口氣,這樣的說辭,知道人家那不是那種得志便猖狂的,也不是那些個看不起人的,自然十分的滿意,說話也順著坡下來,緩和了幾分不說,人也顯得親近起來。

“那我怎麽說?你啊,這運到,別說是咱們這熟悉的,就是不認識的,只怕聽了都能嚇掉下巴,這才多久,嘿,就這麽上去了。看看我,在衙門幹了一輩子,還是這個樣,你還不興我酸幾句?”

越是說自己酸的,十有**是心態好的。這一點明白人都知道,聽著他這麽說,焦裕豐倒是高看了這小子一眼。只覺得這老小子,哪怕是旁的都不濟呢,就這心胸,就不枉結交了一場。所以嘍,這說話也爽利了起來。

“我也不瞞你,我這是帶著我三叔來認門呢。。。你也說了,這蹭的就上去了,有這麽一個差事綁著。。。我這是半點不敢懈怠,生怕出了岔子。所以給你們送東西這事兒上,就疏忽了些。可到底是老關系,老交情了,總不能老是用下人頂事兒吧,這也太糊弄人了,虧了咱們的交情,所以嘍,就喊了我三叔頂上。”

說話間,焦裕豐稍稍讓了一步,顯出了後頭正聽著他們說話的焦三,順帶指著焦三那沒了的胳膊,挑著眉對著那老三說到:

“看到沒,這胳膊,是東南戰場上沒的,我三叔。。。那是這個(焦裕豐豎著大拇指,一臉的驕傲模樣,弄得三叔都有些臉紅),從軍近十年,從中原打到東南,一等一的好手,還是刀盾兵,若非遭了這一劫,這會兒子只怕也是個武官了。比我大伯都不差。”

從那焦三一出現,那老三眼睛就是一閃,本對著焦裕豐說什麽他三叔接手,心下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焦二郎有些想當然了,這衙門的活計是他說換個人就能換個人的?這能在衙門後院進進出出的,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當初若非是有侯捕頭領著,誰認他啊。

可等著看到那沒了的胳膊,聽著焦裕豐這麽一說,他倒是瞬間對著焦家崇敬起來,不單十分恭敬的先對焦三叔拱了拱手,嘴上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慎重。

“真是沒想到啊,焦二郎,你們家。。。我記得早先你曾說過,你家你大伯這一輩就三個兄弟吧,這,除了你早死的爹,豈不是兩個都。。。如今在加上你,即使不能算是什麽武將世家,可也算是一門忠烈了。”

一門忠烈的人家不管在什麽年代,都會受人尊重。而這樣的尊重,再拋開了利益之後,更顯的純粹,即使這只是一個衙門的看門小吏也一樣。看看,這不是,這老三,不但是引著人一路往裏走,還順手在衙門裏其他人圍攏過來和最近難得一見的焦裕豐打招呼的時候,將這個新來的消息傳達了出去。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焦裕豐還沒能將東西都擺出來呢,這一個衙門幾乎都傳遍了。

等著車上價值相對較低的什麽雞蛋啊,菜蔬啊之類的開始清空的時候,那些頭頭腦

腦的也已經和焦三叔搭上了話,有的是詢問東南的風土人情,有的是詢問打仗的細節,還有人問起這退役之後的各種待遇的。不管談話的內容有多散亂吧,好歹讓焦三叔和衙門的人熟悉起來這第一步是已經基本完成了。因為這個,焦裕豐多看了老三一眼,暗暗的記下了人情,心下琢磨,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是不是給老三塞一把好處。

“說起來,焦二郎,我最近聽說,你們京營夥食很不錯啊,來說說,這戲法怎麽變的額?我記得往日還常聽來城裏走動的兵丁說吃不飽的,怎麽一下子就上去了呢?可是有什麽巧方?若是有,你可不能吝嗇,咱們好歹也算是兄弟。”

“嗨,還能是什麽法子,不過是不夠吃了之後,自己想法子打獵補充唄,難不成還敢去戶部大堂撒潑打滾不成?就咱們這性子,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不是。倒是你們,還差這點?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們這活計,看著不起眼,吃喝卻不愁的,哪裏像是我們,清湯寡水的。”

什麽叫吃喝不愁?呵呵,這衙門的人出去走動,想買個吃食,那些個小商小販的,有幾個敢收錢的?這不是吃喝不愁是什麽?明眼人都知道好不。若非這裏到底是京城,開鋪子的豪門富戶關系覆雜,這商戶上孝敬都是常有的,所以啊,衙役什麽的,別看看著不起眼,油水可從來不少。不然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的所謂賤吏世家了。

焦裕豐一個別以為我不知道,就將這裏頭的關竅含糊的給說了,這一臉明白人的模樣,看的邊上的衙役們都有些牙癢癢,偏還不能說他錯,士兵管著操練,難得出來走動,可不就是清湯寡水嘛,人家眼紅說說,你能堵人嘴不成?

“哎呦你,你如今這到底是做官了啊,嘴皮子越發的厲害了。”

能說的也就這一句了,不過這樣的一句,若是換到以前,焦裕豐心下指不定還會惶恐一下,生怕得罪了人,可如今。。。他好歹是官了對吧。所以不過是眨眨眼,然後帶著幾分無賴的說到:

“你也知道我當官了啊,這不就長膽子了嘛。”

這樣親近的無賴打趣,你讓這些人還能說啥?笑罵上幾句混球也就罷了,反過來心下還隱隱的有幾分歡喜,只覺得這焦裕豐當了官,也不見嘚瑟,依然十分的親近他們,明知道他們雖然套著制服卻不是官,身份尷尬低賤,卻也曾小瞧了他們。

這人心裏親近了,說話什麽的自然也多了起來,而看著焦裕豐和這些底層的衙役這樣的熱鬧,看到這些衙門中下層的官員裏又是個什麽模樣?

人家只覺得這人果然是個實在重情的,即使自己上去了,也不忘早年的布衣之交。雖然說這京城衙門裏的官,因為各種原因,多少比旁的人多些心眼子,可就因為這樣,對於重情的人,總少幾分防備,進而對焦裕豐這個早先不算太熟悉,或者不曾多看重的人自然也多了幾分親近的心。

“我瞧著今兒這東西倒是不少啊,可見這真是當了大人,手筆也不一樣了。”

“可不是,瞧瞧,居然有獐子肉?往日可不曾見過。來來來,我先來一塊,免得下次又沒了。哈哈。”

“你倒是手快,我說,焦大人,以後你三叔來也好,省的東西太少,不夠咱們分的。你那下人,實在是死板了些,都不知道多留心幾分咱們需求。”

“那是他看不上這些錢了唄。”

人想親近了,這第一步自然是先借著采買獵物入手了,得,這一下子,這一次明明比以往最好的時候還多了三成的東西,卻猛地一下子全沒了不說,還多了不少的訂單,聽得焦三叔都有些傻眼。從來不知道這衙門生意還能這麽做啊。

看看自家侄子和這些人說笑的熟悉,看看他一個個的人喊過去的熱切,焦三叔知道,這路子,早

先這侄子只怕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如今這樣轉給自己。。。這一趟跟著大哥過來,真是受了太多的情了。

自家人,得了這樣的好,說什麽感謝那實在是生分,可若是什麽都不還。。。焦三叔心下琢磨了一下,隱隱的明白了幾分侄子結交這些人的用心,隨即趁著侄子轉頭拿東西的檔口,小聲的問到:

“可是人脈?”

咦?三叔這心思可以啊,果然不愧是生死陣裏趟過來的,就是眼色好,心思細,他不露聲色的微微點頭,說到:

“家裏開荒的那些地契什麽的,都是他們幫著辦的,若是在城裏有個事兒,打聽也容易,所以。。。三叔,結交好了,最起碼在京城有個什麽小麻煩,有人幫襯,有事兒也有地方尋關系不是。”

說的都是實在話,這些衙役,說一句地頭蛇也不為過,即使身份不上臺面,可能幹的事兒卻絕對不少,這麽一算,他對於自家侄子能這麽快發家更多了幾分領悟,微微一笑說道:

“你這心思,生在咱們家都可惜了,若是在大戶人家,只怕前程了不得哦。”

這話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笑意,這會兒焦三叔也漸漸的適應了這裏的氛圍,人倒是顯得在村子裏更活泛些。焦裕豐對此也是一笑,看著自家三叔熟練的和人商量價錢,招呼客人。

都說見多識廣,即使原本再木訥,這走的地方多了,見的人多了,那有可能真的沒半點周旋的本事。說來還是早年在老家苦難的生活,磨去了這一份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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